在北方林区小镇逗留已经第十天,如果没有这场疫情自己不会在这里逗留这么长时间,与这个小镇结缘三十多年这是第一次逗留这么长时间。
在外逗留时间长了头发也跟着长长了,原计划回省城后再去理发,昨日当地友人邀我去理发,我们走在冰雪融化的街道上三拐两拐来到小镇中心路边一栋平房,低矮房子窗户和门上写着贮木理发红色字样。
平房路对面是一座座住宅楼,高楼下的那栋平房显得低矮、寒酸,林区平房正脸一般都盖出一个偏厦子,这个偏厦子不仅可以增加原有房屋使用面积,冬天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防寒作用。
跨过平房第一道门走进一米多宽偏厦子,从偏厦子上台阶进入第二道门是理发店,理发店不足十平方米,一个锈迹斑斑的铸铁理发椅子在小屋地中央格外显眼,等候理发的人坐在火廊柜(排烟道)和过去文化宫看电影用的老式座椅上,一个铁炉子烧热水和取暖,昏暗小屋内老式大镜子、老式工具柜、老式暖瓶、老式收音机、老式磨刀石,件件都是老物件,件件让人触景生情。
昨天等候理发时收音机里非常巧合地播放一首首八十年代老歌,看着眼前熟悉的情景,耳边飘逸着沁人心脾的老歌,让人一下子穿越到几十年前。
这个老式理发店只有一位理发师傅,姓贾今年68岁,从年开始理发,退休前在当地林业局贮木场理发室工作,理发室当时有七个师傅负责全场上千人的理发。
那时职工理发不花钱,是一项福利待遇,职工不仅自己理发不花钱,还有一些人领着孩子也来理发。
贾师傅穿着白大褂,高大健壮、满面红光,49年来坚持老式理发服务了当地几代人。
股民不花钱诊股
理发人坐在有60年历史的铁椅子上,贾师傅说这把椅子是年生产,贮木场理发室停业时跟他一起回了家。
贾师傅用推子给人推平头,这种常见的平头发式贾师傅已经推了几十年,几分钟剃一个头在他这里已经是家常便饭。
现在城市发廊、发屋都是理完发交钱走人,在这里理发只是完成一半工作,接下来才是老式理发绝活,这些绝活平时在影视剧中才能看到,昨天目睹了贾师傅的绝活。
贾师傅给人理完发抖开白布把铁椅子往后摇让顾客舒服地斜躺在椅子上,他动作麻利地用小刷子在陶瓷茶缸里搅合几下刷在顾客脸上,陶瓷缸里肥皂水刷在脸上还在起泡,左右手翻倒着把热水烫过的毛巾敷在顾客脸上软化胡须做着各种刮脸、修面准备。
老式理发讲究刮脸和修面,贾师傅打开老式折叠剃刀在黝黑的荡刀布上使劲刮几下让剃刀更锋利一些,老式折叠剃刀在顾客脸、脖子上下飞舞发出呲呲声,所刮之处露出清新光滑皮肤,没有一丝毛糙。
刮完脸开始给顾客洗头,这里没有热水器、没有水龙头,贾师傅从暖瓶里倒出热水在水瓢里兑上凉水浇在顾客头上,这里没有洗发水(膏),这里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肥皂一打、用手一撮、水瓢一浇,洗头完毕。
贾师傅不用电热风给顾客吹头,他用干手巾拉直拍打着湿头发打干湿头发,让人眼睛一亮。
顾客洗完头再次斜躺在铁椅子上开始修面,鼻子两侧、眼眶下、耳朵眼汗毛,就连鼻子鼻毛也不会被细心的贾师傅放过。
顾客理发几分钟,刮脸、洗头、修面十五分钟,一整套老式理发下来只需要支付十元钱。
贾师傅退休后准备在家享受晚年生活,他和老伴都有退休金,一个孩子结婚成家,自己生活没有什么需求和压力。
近年来东北人员外流多,林区留下老人多,生活在林区一辈子的老人习惯过去生活,一些老职工、老顾客总是找已经退休贾师傅要求老式理发。
找的人多了他索性每月花元钱租下了现在这个平房,摆上老物件重操旧业继续服务老职工、老顾客。
正午阳光从低矮小屋窗户照射进来,阳光照射的地方亮一些,没有阳光的地方还是有些昏暗,小屋里混杂着煤烟味、旱烟味、霉潮味和老人味,这里更有人味。
贾师傅在小屋为老职工、老顾客老式理发低收费、不涨价,有人建议他:附近的发廊、发屋一个简单理发都要20-30元钱,这个老式理发费时间、费工夫应该多收点钱。
贾师傅表示:都是老顾客、老职工跟着自己几十年,他们大多退休金低,没有额外收入,如果自己涨价多收点钱就要降低他们的生活水准,自己不忍心这样做。
收音机里播放着一首首老歌,炉子上水壶发出水开的鸣叫声,室内一个老人理完发满意地离开,室外一个老人满怀希望兴冲冲地进来。
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让人驻足、让人留恋、让人回忆,更让这里的生活变得有滋有味。
图文:刘福国